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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亥年四月初四丑时

  • 红叶舞
  • baziwang
  • 2025-05-26 09:57:00

夜色如墨,梆子敲过三更,远处传来断续的犬吠。天干地支的轮回里,己亥年四月初四丑时,藏着某种近乎玄妙的共振。土猪之年的厚重,遇上孟夏草木疯长的生机,时辰刻度落在牛虎交替的间隙。古人用指甲掐算,说这当口“土气沉而木气浮”,阴与阳的角力总在无形中牵动命盘。

翻过黄历,四月初四原是个微妙的日子。既非朔望,也不沾节气,偏在月缺时分生出几分不安定。农谚讲“四月四,雨打秧头湿”,雨水若是来得巧,能催得稻苗拔节;若是过了头,根茎泡烂便成灾。时辰里的吉凶,从来不是铁板一块。

丑时的梆子声比别时更哑些。牛栏里的牲口早歇了,守夜人裹紧夹袄蹲在檐下。这个时辰生人,命宫多半带着孤星。老辈的相士爱说“丑时骨头硬”,倒不是指身板,是说脾性里带着倔。你瞧那打更的,手里铜锣都敲出凹痕了,步子还是迈得四平八稳。

土猪年的水气总归弱些。天干己土压着地支亥水,像湿泥裹着暗流。四月初的东南风一吹,田垄泛起白霜似的盐碱。这时候出生的娃娃,生辰帖上常写“水土相荡,宜守中道”。占星盘上,太阴星恰巧滑过井宿,井木犴的凶光被云翳遮去大半——命理这玩意儿,注定要看怎么解。

己亥年四月初四丑时

祠堂里的香灰积了三寸厚。守夜人摸黑添了把艾草,青烟打着旋儿往梁上窜。丑时最忌火烛过明,容易惊动游魂。你说这是迷信?老一辈的规矩自有道理。那年王家老三偏不信邪,子时过半还在院里点灯笼,结果惊了马摔断腿——现在走路还跛着。

五更鸡叫前,总有人听见瓦片响。巡夜的说是野猫,打卦的说是“阴兵借道”。四月初四的丑时,天地间阳气最薄,好些东西会从地缝里渗出来。西街棺材铺的老赵头说得更玄乎:“那年我亲眼见着纸扎人自己挪了位置,眼眶里的朱砂红得渗人。”

露水凝在草叶上,东方泛起蟹壳青。梆子声歇了,铁匠铺传来第一声风箱响。这个时辰生的孩子,长大后多半要离乡。命书里写着“丑时驿马动”,注定了脚底沾着八方的土。你问后来?后来有人赶考中了举,有人在渡口翻了船,都是后话了。